第41章:如何避開收養(2)
***
宿舍裡所有的孩子都累壞了,睡得很沉,即使我把他們抱起來也醒不過來。
黑色的窗外傳來烏鴉的叫聲——嘎、嘎、嘎。
我陷入了沉思。
‘我的方法行得通嗎?’
激怒杰拉德後,我很緊張。
事實上,對於痴迷菸盒的杰拉德來說,透露它在我手中是一個相當冒險的決定。
因為那是兇案現場的證據!
‘杰拉德不知道他把它丟在哪裡了。’
如果我犯了一個失誤,他很快就會發現我所目睹的一切。
不,真的,這不是問題。
最大的問題是——
‘杰拉德處理問題的方式。’
與其讓一個可能是目擊者的可憐人活著……
‘他可能認為殺了我並取回煙盒更容易。’
當我冷靜而合乎邏輯的思緒想到這一點時,我咽了口唾沫。
啊,拯救未來的麵包店老闆!
‘但我有索迪和烏姆。’
如果有必要,他們會幫助我。除此之外,還有一個好處。
‘那就是我只有 12 歲。’
對成年人來說,12歲只是一種不成熟的生物。
況且,一個12歲的孩子力量很弱,就算干涉大人,大人也會覺得是隨時可以對付的。
‘我的意思是,我沒有威脅。’
比起擁有地位和榮譽的大神官,我確實不是危險的野獸,更像是倉鼠一樣的生物。
再者,就算一個12歲的孩子敢說‘皇子殺了大神官!’,也不會有人相信。
當然,如果我下定決心,我不會像一個普通的12歲孩子那樣行事。
‘但杰拉德不知道這一點。’
‘因此,他會讓我活著。’
做一筆簡單的交易要比殺了一個小女孩,並在送女孩金色玫瑰的貴族中引起騷動要容易得多。
'是的,當然了。'
就在我點著頭的時候。
嗒,嗒,嗒。
窗外傳來聲音。
“什麼?”
我轉過頭,看到窗前有一隻烏鴉正歪著小腦袋。嘴裡叼著一個和它身體一樣大的捲軸。
剎那間,我的眼睛亮了起來。
‘這是一隻傳令鳥!一定是杰拉德送來的。’
我下了床,就像一隻敏捷的倉鼠衝向腰果。
然後,為了不吵醒其他睡著的孩子,我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。
嘎啊!
然後,烏鴉飛到離窗戶稍遠的地方,拍打著翅膀。
“……?”
然後它飛到隔壁房間看著我,用他那黑米般的眼睛,彷彿在引誘我跟著他走。
'哦?為什麼這只烏鴉這麼聰明?你可以加入門薩了,烏鴉。’❶
‘這可能比朱利安更聰明。’
‘啊,對不起,朱利安!’
在烏鴉的引領下,我來到了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間。
這裡以前是音樂室,現在是儲藏室,但這裡的門很厚,即使你尖叫也沒人能聽見。
突然,我打開窗戶,向黑色的客人打招呼。
“嗨?你好嗎,烏鴉?”
嘎!
長著閃亮的黑色羽毛的帥氣烏鴉拍打著翅膀,像是在回答我。
“呼呼,你能把信給我看看嗎?”
我微笑著伸出手。
我對這封信的內容很好奇。
這是一條非常隱秘的信息,在今早黎明時分在一個空房間里傳遞。
光看這一點,我就可以肯定。
我對煙盒的預言成真了。
當我向烏鴉伸出手時,聰明的鳥兒輕輕地飛了起來,微微張開嘴。
嘎!
然後慢慢地,它在我面前展開了捲軸。
“……!”
即便是在傳令鳥展開捲軸的那一幕驚人而震撼的景像中,還有更令人驚訝的東西。
信是空的。
“…什麼?”
我看了看信,眨了眨眼睛。
但信很乾淨,完完全全地。
“皇子寄給我一張白紙?”
就在這時;
空白的羊皮紙上,鮮明的黑色字母閃爍著,開始神秘地顯露出內容。
“……!”
也許,這是杰拉德的筆跡。
「安妮特,你怎麼知道煙盒是我的?」
我咕嘟一聲,吞下了口水。
***
宴會結束後的那個晚上,杰拉德才意識到他的煙盒丟了。
他讓僕人在他認為丟失的地方尋找,但即使他徹夜未眠直到天亮,他也找不到煙盒。
就好像它突然蒸發了一樣。
但是,他必須要找到它。
煙盒,或者更準確地說,嵌在煙盒中的那個黑色物體很重要。
毫不誇張地說,這對杰拉德·馮· 阿克塞爾菲隆來說就是“一切”。
於是,當那位在徹夜搜遍整個皇宮的僕人,最後空手而歸時;
坐在翼椅上喝了一整夜酒的皇子說:
“找到它。如果你失敗了,我不會原諒你。”
這些話裡沒有憤怒,那是帶著皇室尊嚴的語氣。
然而,僕人顫抖著閉上了眼睛。就像牛在屠宰場屈服於巨大的利刃。
與他溫和的聲音相反,那雙陰森森的紅眸死死的盯著他,就像是殺人犯一般。
最後,僕人們巡視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,再次開始拼命地尋找。
獵犬也被動員起來,但沒有任何結果的跡象。
連續幾天幾夜的搜尋行動並沒有帶來預期的結果。杰拉德的耐心終於到了極限。
就在早晨,僕人們以為他們的命懸在懸崖上時。
一封小信被送到了杰拉德面前。
“皇子,森林送來了一封信。”
“森林送來的。”
“是的,這是一張可愛的卡片。”
他的助手眼睛彎彎的,微笑著,遞出信封。
那個信封裡面有向日葵,是以孩童般的手藝精心繪製的。
在這種可怕的情況下,信封在火堆旁閃閃發光,彷彿在說:"呼呼,你太熱了,是不是?買冰淇淋吧,只要一銀幣!"就像一個剛開始創業的無恥商人。
杰拉德的眉毛抽搐了一下。
“……”
他迅速撕開信封,拿出卡片。
一朵向日葵被撕成了兩半,孩子的天真和真誠無情地掉落在了地上。
「你的煙盒丟失了嗎,皇子?」
杰拉德的嘴唇扭曲了。
這就是他還沒能找到東西的原因。
不難猜到煙盒現在在誰手裡。
但是為什麼要寄這麼可愛的卡片而不歸還呢?
他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到安妮特時的情景。
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她的時候,她頓了頓,那小小的身子往後縮了縮。
『我很抱歉,皇子。安妮特一定是太緊張了。』
那孩子顫抖著,像蕨類植物一樣的手扭著,像一隻老鼠在貓面前。如果這不僅僅是一個孤兒被打的創傷,而是對他的恐懼......
如果是這樣,就很容易推斷出這張卡片的用途。
那個單手掐脖子就能輕易折斷的渺小孱弱的小孩子,竟然敢與他“交易”。
“……真是個可愛的小老鼠。”
杰拉德聳了聳肩,沒再發表意見。然後他慢慢地喝著鑽石切割玻璃杯裡的威士忌。
那天一大早,杰拉德給那個孩子寄了一封回信。
安妮特打開捲軸的那一刻,
嚓-!
同樣的捲軸在他面前展開了。
“……”
在捲軸上,安妮特帶著她那雙淺綠色的大眼睛,正天真地歪著頭。
這是一種“視訊通話區”。
不公平的是,只有他能看見,畫面是單向的。
見安妮特疑惑的歪著頭,淺綠色的眼睛在捲軸上閃閃發光,杰拉德便用筆潦草地寫著。
「安妮特,你怎麼知道煙盒是我的?」
【……!】
安妮特的眼睛頓時瞪大了。
好像出了什麼大問題。
【哦,我沒有帶筆!】
孩子嘟囔道:“我要怎麼回答呢?”一臉無辜的樣子,晃了晃她棉花糖般大的身軀。
她看起來很可愛,但杰拉德本來就不是那種會產生這種情感的人。
他只覺得自己本已經繃緊的忍耐極限,又被拉拉緊了一點。
於是,通過用字優雅地交流的計劃一下子被修改了。
“你不需要用筆寫字,安妮特。”
【…皇子?】
安妮特驚訝地回問他,並迅速恭敬的問候。
【您好,我是安妮特。我想您一定對我突然寄去的信感到困惑,但我有話要告訴您!】
“是的,我已經看過那張卡片。告訴我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。”
杰拉德的聲音極其溫柔甜美。
就像他在皇宮見到安妮特的時候一樣。
與那個時候不同的是,他的眼神陰森森的,語氣和說話都非常陌生。
少女對此渾然不覺,以天真無邪卻又獨特巧妙的聰明態度提出了大膽的訴求。
【王子,我想用煙盒交換的是……請您撤回我的收養申請好嗎?】
‘這個愚蠢的東西。’
‘你怎麼敢跟我做交易?’
'你怎麼敢?'
杰拉德抿了抿唇,拿起了他的酒杯。然後他開始尖銳地詢問。
“安妮特,你怎麼知道那個煙盒是我的?”
從收到信的那一刻起,他就很好奇,但對於這部分,他卻找不到確切的答案。
單看丟失的物品,能猜出主人是誰嗎?
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。不是只有在物品上寫上所有者的名字才有可能嗎?
但煙盒上連他的名字縮寫都沒有刻上。
所以,為什麼呢?
如果他假設那孩子看到了他掉落煙盒的場景,那麼這就說得通了。
而他最有可能丟失它的地方之一就是處理大神官亞瑟的地方。
如果那個小孩看到了那一幕。
如果她碰巧看到大神官被處理的場景,因此害怕他。
然後這一切都很自然了。
杰拉德的紅眼睛眨了眨,輕聲說道。
“回答我。”
【……】
咕嘟——
紅眼睛緊緊盯著安妮特緊張的臉。
這就像在搜尋和揭開那個小孩的任何焦慮或空隙。
'如果你答錯了這個問題,你會在痛苦中死去,親愛的。’
安妮特小心翼翼地張開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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❶門薩:MENSA兼有兩個拉丁文的意思,Mens意為思想,而Mensa是拉丁語中圓桌的意思。是希望人們能夠平等的坐在一起,前提是智商相近。門薩是世界頂級智商俱樂部的名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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